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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合宿(二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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夏日合宿(二)

沒多久比賽結束,天童順當的跑到桐月身邊,屈腿做拉伸。嘴裏饒有興致的哼著歌,正解著纏手指上被汗浸透的繃帶。

大概是出汗過多,動作放得很慢。

“我來吧”桐月伸手握住天童的手腕。

他沒拒絕,掩飾掉眼底的得逞,直接攤開了手心“好啊”

解綁的過程中她也發現了天童的手指不是一般的修長,似乎手掌格外大一些。又纖細骨節分明、修建幹凈的指甲透紅。

“看什麽呢?”天童擡手戳戳她的額頭。

桐月眨眨眼表示他的手很好看,她不吝嗇的誇口,還比了下發現她自己的手指顯得不夠看了。

少年聽罷饒有興趣的看了看自己的手,倒沒發現什麽不同,但依舊心情大好。

“要不要去隔壁練習?”

拉筋完的牛島走了過來。

剛剛明明都打滿三局了,還沒練夠啊...桐月對這種高強度訓練下培養出來的耐力表示佩服。

天童先起身,沖著桐月伸手,她借力起身忙小聲對兩人道“可別超過一小時哦”

牛島乖乖的點頭。

正準備上場的宮治發現宮侑落在白鳥澤那邊的眼神,不由拍了拍他的肩膀,“走了”

難得快要比賽宮侑居然沒有集中註意力。

“…好奇怪,感覺似曾相識”宮侑喃喃著,又不自覺的看向那頭聊天的三人。

沒聽清的宮治還想問什麽,結果鷗臺的都開始上場。

同樣休息的井闥山幾人因為離得近,所以聽到了牛島他們的對話。古森心裏訝異了下桐月還會打排球,但也自來熟的去找他們說,能不能帶上他。

佐久早聽到這話,腳步也往前靠近,意思明確。

他今天的訓練量還沒有達標,應該再打一場。

原以為只是個普通友誼賽練習,結果古森湊夠了正式比賽人數,還多了些二隊的圍觀.

小有規模。

桐月加入了佐久早和古森這邊,白布給牛島、天童他們托球。

鷗臺與稻荷崎的比賽結束後,晝神聽到了二隊的人討論著隔壁的比賽,拍拍正喝水的星海。

"要不要去加入?"

少年放下水杯,也沒過足癮點點頭。

宮侑收拾好了自己的東西,現在教練們正在指導其他隊員動作,他們都是聽完了的。

晚訓即將結束,可以在可控範圍裏自主加練.

"走了"角名拎上運動包,動了動肩膀,路過的時候喊了句.

宮治先跟上,拆了個冷掉的飯團吃,耗能下他需要補補。宮侑念著他還沒玩夠呢,卻也急匆匆向前追上.

路過隔壁體育館,內裏擊球聲響亮.

宮侑強拽著面前那兩人拖向出聲處,正巧裏面輪到了桐月發球,她先是擦去了手心的汗,擲球向地輕松接起,把控球在手。

右手拋出上旋球,同時借著助跑躍起,再順勢擊打落下的排球,動作看著利落輕巧,可打出的威力直直沖向對面.

跳飄直襲五色所在的位置,在他混亂的判斷下球落進了場內,被拿下了分數.

桐月看了下計分牌, Yes !

總算結束了這場練習賽。

她正高興也沒管身邊是誰,攤手要做擊掌慶祝.

佐久早眼神落在少女燦爛的笑臉上,遲疑一秒後,莫名趨使下回應了這個勝利慶祝的方式。

沒留意細節的古森也舉著手,桐月大方的回應了過去。

彼此相識其實只需要一次排球聯誼賽。

"比你發球穩"宮治吃完了飯團點評道,再看了眼身邊興奮的宮侑.

從桐月發出跳飄時,他就起了極大的樂趣。

不過,桐月綾秋的發球姿勢和身邊這人的極為相似,宮治垂下眸,蠢一點宮侑估計不會多想。

但要不是此前都沒見過,了解的人都會以為他們倆是一起練習過的呢.

太奇怪了。

宮侑對這評價嘴硬,嚷嚷"什麽嘛,明明是我的球威力大一點吶!"

"威力大指的是過頭出界?"角名提起了剛剛與鷗臺對戰時宮侑的失誤.

還想狡辨的宮侑被兩人合力吐槽,他除了氣惱外還真無能為力,只好決心證明自己.

而裏頭的練習賽正結束,晝神帶著星海表示要加入.

宮侑忙找到了轉移話題的借口,揮手出聲表示他們三個也要.

喝水補充體力的桐月感眉,一時心累.

正準備退出,晝神卻看準了意圖、小小攔住

"六對六,現在才正好."

"…我今天訓練量完全超標了,投降."

桐月舉手,然後示意晝神看她的手心"你看,手軟了"

他不由想笑,明白她剛剛發跳飄是想快速結束比賽。

天童適當加入,"秋秋你去計分吧,讓瀨見見加入"

也不等晝神再說什麽,桐月找準機會迅速溜走.

"快換,快換, semisemi "學著甜筒的往口腔調,聽得瀨見眉心一跳,側目見是桐月在喚,他稍稍無可奈何。

雖然兩人都是同級生,但現實上桐月年紀比他小,算是個小後輩。

"…別學天童說話”他只是這樣說。

桐月沒應、只是沖著瀨見笑,這讓他不適應的移開眼,好半天後心想的都是--隨她高興也可以.

另一頭的星海遲遲沒上前,他只是偷偷用餘光去關註這一系列事情,在桐月要看過來的下一秒移開。

宮侑頗有些遺憾不能和桐月對上.

但眼下的攻手們也讓他無比喜悅,這可是平日裏不可多得的機會.

晚間洗漱後,躺上床的桐月開始回覆一直沒留意的手機信息,日向聊的是預選賽撞上的兩米對手,雖然某些言論例如動作詞描繪讓她忍不住發笑。

及川發的則是一位曾退部、有些不服管教的學弟歸隊,他小心眼在於小狂犬不聽他這個隊長反倒聽副隊的。

回憶了下巖泉和及川兩人,桐月還是頗為讚同這位歸隊少年的眼光。

她看著回覆給對面.

第二日天色突然沈下,無端降下了大雨,整日昏暗沈沈.

車隊工作人員換上了雨胎,她做完賽前準備以後還是決定駕駛方程式賽車,做訓練.

一下午的跑圈不知道磨損了多少輪胎,汗浸透的賽車服又重又沈,壓迫在人胸口發悶.

雨勢越大,越難控制.整日的練習確實是達到了身體極限,讓她降下了車速。

沈重的方向盤需要她冷靜轉向,稍一錯落容易滑出賽場受傷.

耳機裏的專業人員點評起了整個月裏的訓練,她靠著聽、感受雨打在頭盔間,淅瀝作響,朦朧了眼前畫面.

"這個月的賽績穩固,您完全可以加入一支新車隊以成績拿下正選位,沖刺正賽,現在發出邀請的…"

耳機那頭的團隊分析起各大賽車隊伍的優劣,以及目前發出招攬的車隊.

"小家主,威廉先生來電."

不合協的聲音加入,桐月閉上眼才道接通.

也該是來電了,她前幾次的避而不見大概父親也會通知點什麽。

臨近晚飯點,桐月綾秋遲遲沒來食堂,過大的雨勢造成了地板濕滑,教練給了他們晚上放假休息.

此地休閑設施眾多,都可供成員們使用.

有約打游戲的,也有看電影放松的,更有自主加訓的.

"咦,她沒來?"宮侑還記掛著昨晚說的今天一起打球.

"在訓練吧"角名翻著手機,也明白宮侑說的是誰.

"那個…她賽車很有名嗎?"

角名擡眸瞥了眼宮侑,停了下眼神才嗯了聲。

還想繼續問,但又不知道該怎麽開口。

“好惡心的表情”

宮治隨口說道,本就心態糾葛的宮侑又開始了招惹,沒意外的挨了揍。

角名饒有興致的持著手機拍攝。

直至頁面彈出一條新聞,是關於桐月退賽的點評消息。

他轉過手機點了進去。

昔日天才女車手止步雷諾方程式春季賽,狼狽回國。

通篇圍繞著桐綾秋最後一場比賽與薩瑞娜的對決,好事者聯系了兩人間的關系,傳出了這篇文章。

也有說到起月初桐月綾秋異樣的體檢報告,不知是從哪裏洩露的親眼所見。

也表達了女生為車手不穩定的精神狀態是受情感左右,以此大作。

角名沈下眼,繼續閱覽。宮侑好奇間湊上前,通過大圖認出了人,他沒註意到文字,所以先驚訝了聲。

隨後也不由被這些評價吸引,孤僻不合群,精神病患者等等。

言論雖是無形卻比真切的風暴要來的更迅猛與惡劣,鋪天蓋地間人人皆知。

同樣趁著休息玩手機的晝神幸郎也看到了這個熱度直沖的帖子,大抵是沒什麽比能從一個優秀的人身上找出缺憾更令無知者在意的。

即使有少數為桐月說話的,更多的依然是惡臭的評論發言。

在賽車這項各類身體素質都是男士優越領先的場合裏,歷代的女士選手少之又少,極受矚目的代價也在此。

早上發的消息,桐月一直都沒有回覆,不知道是在訓練還是看到了這些。

訓練館裏的人並不多,他開始四下尋找白鳥澤的,正好能看見白鳥澤的二傳手,晝神起身上前,打算問問同隊的人。

畢竟他也有觀察過這些人同她的關系。

面對提出刪除原帖、給予證明的解決方案,桐月卻覺得真相什麽的就算表達,也沒多少人真正願意去閱覽。

但該做的事情倒也是應當給出公告與起訴。

她把解釋權交給了羅斯家族現代理人艾蘭,那頭青年請示見面,桐月應下。

感受到了雨小了她才睜開眼,卻發現是有人在自己身邊執傘。桐月側頭看向出現在賽道上的北信介,他將雨傘傾瀉。

沈沈的雨幕裏就近的一盞路燈僅僅照明。

柔和的燈光裏他的模樣清晰可見,桐月怔怔的看著北信介,大概是很多很多時候,他似乎一直都在,只要回頭。

留意到他後背淋上了雨,桐月忙解開安全帶起身,按著傘向他那頭罩一些,北信介則快一步伸手扶住她的手臂做支撐,防著她摔倒。

“什麽時候來的?”桐月摘了手套和頭盔,這才透上氣。

“有一會”他回覆說,單手拿出了手帕替她擦臉上的汗。

隨後又用不讚同的語氣慢慢道,“淋雨對身體不好,沒有下次了”

她點頭,習慣性應下他每句話。

可目光落到少年濕了的後背,一時無言。

“怎麽了?”

桐月頓了下,“好餓,我想吃雜煮”

北信介忽而發笑,溫色道好。

等換完衣服捧著熱茶的時候才覺得身心舒暢,她趴在沙發上這個位置能看到在廚房裏忙碌的北。

他圍著圍裙,拿來了食堂的食物,有條理的燉湯底。

雨滴打在窗戶上有著明確的律動,在開著適宜溫度的空調下反倒沒有夏雨的燥熱,一切都極為平和,只消身處其中就能寧心。

“頭發沒幹”出來拿東西的北信介皺起眉,不掩憂色。

桐月散著長發,半濕半幹間自來卷更加明顯。

“一會就幹了”

她剛說就發覺他要開始講述不吹幹頭發的道理,忙制止。

“你給我吹”桐月撐著手,悠閑的說。

少年已經走近浴室去拿來了吹風機,熟練的給她吹起發尾,等到指腹觸摸下差不多後,他才松手。

廚房裏正在燉的鍋竈發出水氣聲,正正好的時間北信介放完吹風機,有理有序的去泯滅開關。

開始加入切好的時蔬與丸子。

不會房外傳來敲門聲,桐月懶散的起身去開,來得是牛島若利和天童。

她穿著寬松的睡衣睡褲,慣例著裝春秋,即使是酷夏也是如此。

“吃飯了沒有啊,秋秋”

天童提起打包來的晚飯,特意來找桐月一起。

很快門外的兩人聞到了飄來的香味,桐月側身邀請兩人一起進去。

原以為就是四人一起吃晚飯,門鈴再度響起,這次來的是晝神。

雖然從白鳥澤那位二傳手身上沒套出什麽話,但他還是憑著自己的方式找到了桐月的住宿,A區的住宅離他們並不是特別遠。

開門先觀察了下少女的神色,沒見她有什麽異樣,心裏松了口氣,面上還不饒人的打趣她內屋裏熱鬧的飯局。

如此就變成了五人一起用餐。

吃完飯後,時間還算是早。

B區的影院地到點會播放電影,桐月跟著他們一起前往,選了間人少的播映室,類似於私人電影的設置,是由好幾張皮質沙發組成的。

北信介和牛島都各有事情做的離開,天童的jump漫畫今晚有更新,他忙著去看咒回的新章節。

臨了把一直帶著身上的巧克力給桐月,她收緊手心,表示自己接下了。

少年放心的走遠。

巧的是佐久早和古森正坐在後排,招呼後都等著電影開場。

桐月坐到晝神的旁邊,是第一排的位置,低頭先回及川他們的消息,似乎都是看了新聞而來找話題,各有各的關心方式。

吵鬧的爭執聲由遠及近,宮雙子爭著推開門,裏面的佐久早開始皺起眉,已經在考慮要不要離開。

角名落在後面,慢吞吞的走近。

宮侑看到桐月的時候就想起了新聞,他不知道該說什麽,莫名的變得安靜。

坐到位置後一直都沒什麽聲音,和在門外那會簡直是判若兩人,連佐久早都看了好幾眼。

不過宮治沒打算看電影,只是坐了會就離開,稍後宮侑也跟著離開。

來來往往的人還是有一些,二隊的也有人往後排去坐。

放映的名單上有說播完《星際穿越》後會放《生化危機》,這就導致桐月多看了幾眼角名。

發現他沒什麽多餘情緒,大概是看完第一場會離開吧。

畢竟,角名倫太郎不敢看這種類型的片子,她還記得。

思索間,電影也正式開場。

在此類宏大的瀕臨滅絕的背景下,以物理天文學的角度打開了未知領域的探索,而厚重的存亡話題裏,庫珀和墨菲間的親情是影片溫柔又殘忍的底色。

中場桐月看得入迷,連身邊的晝神有事離席也沒有註意到。

哪怕竭力想憋住點因為電影牽動的情緒,卻還是在超越時空的父愛裏動容。

她不知道自己是為了電影悵然還是自己過多的情緒擁堵。

電影轉入落幕,終將結束之時她才忍不住眼淚。

與此同時,一直留意觀察的佐久早和角名同時遞上了手帕。

對視間依舊沒有人收回手。

坐在兩人中間的古森頓時正襟危坐,看看回頭不知道該接誰的桐月綾秋,他迅速從口袋裏拿出紙巾解圍。

桐月接下古森的紙巾,也不忘對他們兩個道謝。

訓練完洗好澡的星海走近了影院區域,想著找個地方隨便看場電影,他順路還買了些零食。

捏著冰棍路過時,被一個背影吸引,察覺到是桐月綾秋後他不由停下。

少女正靠在窗邊壓在。欄桿上,不知道想些什麽。

星海有在晝神的手機上看到桐月的那些事情,大概是因為那個心情不好吧?

他想了想,往前走。

不受控制的伸手,遞上冰棍。

桐月被身邊這股動靜吸引,不由望了過去,而剛在電影院裏哭過的眼睛尤暈紅,他看得清楚。

哭了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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